布鞋缀满母爱
  作者:陈齐枢  浏览:2290  发布时间:2016/7/12

上世纪五六十年代,物质匮乏,加之家里穷,没钱买鞋,多半时间,我和兄弟姐妹都是光着脚,于是,母亲想尽一切办法做布鞋,但这对母亲来说,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情。那时,我们兄弟姐妹8人,每人一双单鞋,就得8双,冬天还得要有棉鞋,因此,母亲除了下田、做工外,都是在纳鞋底、做布鞋。母亲艰难负重、辛辛苦苦地用自己的双手,让贫困的日子添富,为我们的生活送暖,真是操碎了心。

小小布鞋,看似十分简单,然而,要做好一双布鞋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,不仅工序复杂,而且耗时耗力。我多次看过母亲做鞋,略记其工序。做鞋之初,先得纳好鞋底,而纳鞋底得有布和线。节俭的母亲,从不舍得买布来纳鞋底,只是把一些零碎的布头和一些不能再穿的衣服洗净晾干存好。每当光照强烈的日子,母亲就用大米磨成粉,煮成糊,拆下自家的门板,在门板上铺开布头、旧衣,刷一道米糊,黏一层布头或旧衣。有时,母亲还会在中间黏一层棕丝,使鞋底更加结实牢固。然后把门板搁在围墙上或者平躺在地上,让太阳晒干,等晒干揭下来后,按照脚的大小剪裁,就成了鞋底的初胚。纳鞋底的线,是母亲用自家种的苎麻纤维搓成的。接下来,就是纳鞋底。母亲是生产队做农活的一把好手,白天,队里的许多农活都离不开她,所以,母亲只能在晚上纳鞋底。

油灯下,母亲将几片鞋底初胚叠起,并在前后左右各找一个点固定,使得各片之间不会移位,然后用锥子在鞋底钻出孔眼,穿进搓好的麻线抽紧,再用锥子柄缠住麻线,使劲勒,这样,麻线就能紧紧地凹入,而不会露在鞋底的面上硌脚。每钻一针,母亲都会把锥子放在头发里磨擦一两下,说是头发里有油渍,磨擦后,锥子在钻孔眼时顺滑省力。母亲纳的鞋底,孔距细密、匀称,犹如镶嵌着一粒粒白芝麻,精致美观,赏心悦目。 有时,我半夜醒来,母亲还在昏暗的油灯下纳鞋底。我叫母亲早点去睡觉,可母亲总说,快了快了。结果,等我睡熟,母亲依然在油灯下通宵达旦。母亲左手拿着鞋底,右手握着锥子,一针一针地纳着,好比在把对子女的爱,一针一针地缝进这鞋底。母亲端坐灯前锥孔纳线的身影,成为我儿时最熟悉的一道风景,尤其是母亲的手指被锥子扎破后,放在嘴里吮吸时的情景,在我的记忆中永远挥之不去。

鞋底纳好,母亲买来卡其布或灯芯绒布做鞋面,那时,可以选择的颜色少,大多是蓝色、黑色。母亲把保存好的“U”型鞋面样张拿出来,照葫芦画瓢,剪裁好鞋面,与鞋底缝合。鞋面与鞋底缝合,虽然费时不多,但是技术要求高,假如技术不好,鞋面与鞋底缝合产生偏差,不仅不好看,而且不好穿。母亲缝合的鞋面与鞋底,总是严丝合缝,不偏不倚,圆满柔和,舒适合脚。母亲为我们兄弟姐妹纳了多少布鞋,谁也记不清,但是母亲纳的布鞋,温暖了我们的脚,温暖了我们的心,这个,我们都记得。我16岁参军时,母亲还特意赶做了一双布鞋,让我带去部队。我说,部队已有鞋子配发,但母亲还是执意把那双布鞋塞进了我的挎包。我知道,这是母亲浓浓的爱。

正如解晓东在《中国娃》歌中唱的那样:“最爱穿的鞋是妈妈纳的千层底,站得稳走得正踏踏实实闯天下。”多少年来,母亲那一双双缀满爱的布鞋,激励我们战胜艰难,迈步向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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