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文可敬的长寿菜
杨世玮
夏秋季节，我去建阳看母亲。母亲见我来，特地到郊外采拔茎叶茂盛、幼嫩多汁的长寿菜，除去根部，洗后烫软，将汁轻轻挤出，拌入食盐、米醋、酱油、生姜、大蒜、麻油等作料和调味品，做出一道味道鲜美，滑润可口的凉菜。
吃着这长寿菜，我的记忆回到从前。小时候，母亲常常一篓一篓地把一种野草带回家，煮了喂猪。她说，它叫长寿菜。 1986年，我的身上不明原因地出血。那是一段苦不堪言的日子，我常年辗转于各医院，却总不见好转，病情稍有起色就回家养着。每当这时，母亲就会找来很多很多的草药让我吃，因为只要有人说什么草能止血，母亲马上就不辞劳苦地找来，这些草药中就有长寿菜。 
　　有天中午上桌时，一碟炒得灰不溜秋的菜被母亲特地移到我的面前。“不会又是什么草药吧？”我有点心悸地问。母亲说：“长寿菜。”自从生病后，母亲对我说话总是小心翼翼的，甚至有点怕我。“那不是猪吃的么？”我惊呼起来。“人也能吃的，在饥荒的年代人们都吃它。”她老人家缓缓地说，“60年代初我们经常挨饿。有一天，饿得实在不行，收工的路上，看到地里长着许多这样的菜，眼睛都亮了，几个女的带头，我们就开始动手拔。我把那些长寿菜拿回家，准备上锅煮。恰在这时，生产队长来了。那时我们家被占去做了食堂。队长不但没收了我的长寿菜，还扣了我们全家的晚餐，劳动了一天哪，那天晚上，我们躺在床上，肚子饿得连话都没有力气说……我是听人说这菜能止血才弄来给你吃的，吃吃吧，味道还不错的。” 在母亲慈爱的目光中，我夹起一箸塞入嘴里。吃了一段时间，我的病情竟奇迹般的好了。
第二年，我考上南平师范。在学校里知道长寿菜学名叫马齿苋，别名安乐菜、酸米菜，为一年生草本植物，茎和叶呈肉质，多汁。马齿苋中除含有丰富的蛋白质、维生素、矿物质等多种营养素外，还含有去甲肾上腺素和钾盐，以及苹果酸、柠檬酸等有机酸，所以具有一定的食疗价值。《食疗本草》曰：马齿苋“煮粥止痢及疳痢”。《本草正义》说：“马齿苋……，治女人赤白带下，则此症多由湿热凝滞，寒滑以利导之，而湿热可泄，又兼能入血破瘀，故亦治赤带。濒湖谓散血消肿，利肠滑胎，解毒通淋，又无一非寒滑二字之成绩也”。《本草纲目》认为，马齿苋“散血散肿，利肠滑胎，解毒通淋，治产后虚汗”。近年来，研究发现，马齿苋不仅是清热解毒、散血消肿之良药，还具有增强心肌功能的新功效。马齿苋作为一种野菜，在中国民间食用已久。我国许多地方至今还有将马齿苋洗净、切碎、晒干，贮为冬菜食用的习惯。因其营养丰富药食兼用，被人们称之为“长寿菜”。近年来，以马齿苋为原料烹任的菜肴已出现在星级饭店的餐桌上。 
毛泽东和马齿苋也有着不解之缘。1959年6月，毛泽东主席到湖北视察，时任湖北省委第一书记的王任重用炒鳝片、炒马齿苋、炒鸡蛋、炒海带、烧萝卜、铁板里脊、肉片汤等7道菜招待毛泽东。1962年6月，毛泽东主席再次到湖北视察，其早餐食谱为：番茄、雪菜、炒马齿苋、烩芦瓜、烧饼、米饭。在毛泽东的食谱中，无论款待客人，还是日常饮食，最为多见的，当数马齿苋。毛泽东之所以喜食马齿苋，一则与他小时候经常吃母亲腌制的马齿苋等菜有关：另一方面又与他幼年上学读书的一个特殊情结有关。毛泽东当年读私塾时，有一次执教甚严的邹先生临时有事外出了，毛泽东便趁机带领几个同学到池塘游泳。邹先生得知后颇为恼怒，准备惩罚之。但转而一想，对这个聪明过人的孩子来硬的，收效不一定好，不如采用软办法。于是，邹先生对毛泽东说：我出两付对联的上联，你若全都对上了，可以免除处罚，否则一定要打手心。邹先生首先提出以“濯足”为上联，毛泽东立即以“修身”对之：邹先生又提出以“牛皮菜”为上联，毛泽东应声对上“马齿苋”一语。由于对仗工整，邹先生只好宣布免罚。从此以后，毛泽东便对马齿苋有了特殊的好感，不但平时爱吃，而且后来马齿苋成了他终生喜食的一道蔬菜。他曾对人说：“马齿苋，既可食，又是药。”
其实人类与植物之间是一体的，人类依植物而生存；人类是吸植物的灵气而鲜活自身生命的。
啊！那飘着淡淡药香的附有灵气的长寿菜……。
通讯地址：福建省政和县老年大学  杨世玮  收
联系电话：13850950907